娲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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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食物语/葱香】霓虹国

*旧文混更


1915年,上海,夜。


绚烂的霓虹大灯牌上写着“Night  Paris”,一闪一闪的交错了亮着红蓝色的霓虹光,将夜总会的门口的大街照的一片明亮,灯牌两侧挂着同一个女人的照片,容貌姣好,红唇烈焰。


门口停了一排多的小轿车,福特道奇穿插其间。侍者穿戴体面,马甲一丝不苟,头发也梳的油光满面,有些长的暗紫色头发被梳进了帽子里。他站在欧式的大门前带着机械的假笑,重复鞠躬欢迎的行为。


但侍者的那双蔚蓝色眼睛却不是如同他的动作那般死气沉沉,相反,里头闪着狡黠的精光,只是被礼帽给牢牢的罩住了,看起来死气沉沉,没有活力。如果有特务特地来这里,就会发现此人,正是上海三百六十行奇人之中骗术的榜佬——余湘。


余湘的脸千变万化,平日里穿什么装束也不尽人知。但“上头”的人还是查出来了他的真实身份——一个带着礼帽,有着似乎和外国佬混了血的蓝眼睛,头发深紫,看上去懒散的男人,皮肤白的要命,长的也非同凡比。但是再往前查,寻求他是何方人士,骗人的目的的时候,却一无所获。


就像他是突然出现的,没有前尘,没有未来。


但是余湘无论做什么,总是在上头的视野下,骗人也都是小打小闹,自然也就没人管他。只是对着奇人有意思好奇罢了。


至于余湘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?


奇人和奇人间,总归是惺惺相惜的嘛。鱼香肉丝心里头笑了一声。


他前两天冒充唱戏班子里头的琴师上了一回上头的府邸,在廊房里听见了山东的暴发户“聪少”,要来上海做一笔生意,而且听到了他们要在夜巴黎陪人玩儿。他自然觉得有趣,要来一探这“聪少”的虚实。


“聪少”此人,是个神奇的福商,他投什么,什么必赚。前两年东南有个瓷商,资金链彻底断掉,外国佬在那催账得紧,国内竞争对手又对他落井下石。那瓷商还挺有名,就连余湘这种商圈外的骗子都知道这人姓名。


大家或叹气,或期盼,或看好戏的等着一代商贾就此轰塌,谁都不愿意去蹚这股死水。然后聪少投了资进去,下手就是两百万。老实说,聪少大手一挥几十万几十万下去,大家已经习以为常,却没想到他这次投了这么多,就为了给死水砸点水花。


却没想到这两百万砸下去的不是水花,是活水的源头。


聪少大赚一笔,福商的名头也传开了,加上后来三三两两的事迹,聪少的投资屁股后面跟着一波想发横财的人,谁得了聪少的投资,谁就得到了半个商圈的青眼。


钱多不压身——这次余湘,不只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来找乐子骗人,事实上是,他最近手头有点紧。所以,不妨就装作上海的商贩去骗一波投资?反正也只是玩玩,他会把多的不用的钱还回去的。


此时的余湘小幅度的扭过头,通过余光满意的看着一辆奔驰从大街上开来,拐弯进了夜巴黎的停车场,后面跟着一辆又一辆的福特。司机打开了奔驰的后门,弯腰鞠躬,一只青玉底部镶金的拐杖先行点在了地面上,随后是擦得晶亮的黑尖角皮鞋和烫的平直的黑色西装裤。


余湘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,他看着聪少从奔驰里出来,头上带着的礼帽看上去价格不菲,要比他头顶的帽子贵上不知多少倍,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墨镜,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,但是从下半张脸上可以看出来,这位所谓的“暴发户”着实长了一副不差的样貌。


大概比我还差些,不过也差不太多。余湘带着笑容冲着聪少鞠躬,聪少大概是刚刚讨论完投资的事情,身上还穿着那身办正事才穿的黑西服。余湘不等一旁的侍者,先行为聪少脱下了西服,妥贴的在手臂上叠整齐,退了三步跟在后头进去了。


而一旁的侍者对着余湘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,也没有话说——聪少这种人,那个不想着巴结?聪少一笔小费,就是他们半年在这儿的收入。


谁不想?谁不要?只能怨自己慢了,没人家眼疾手快。


夜总会的喧闹和如同白昼的光照将余湘围得水泄不通,穿过大堂推门进去,娇媚无比的舞女站在舞台上,她们顶着烫的蓬松的秀发,露着白嫩的腿,摆弄着腰肢,踢踏着高跟鞋。身上装满红色亮片的衣服令她们闪闪发光,红唇和媚眼如丝无条件投射给每一位客人——在聪少进来之前。


音乐声没有停止,但喧闹声小了一些。聪少以前也在上海做过一些或大或小的生意,场面上也有商圈的男人,夜总会陪喝酒的女人总归是识人眼色,看着聪少进来,身边的男人闭上了嘴,便识趣的为男人倒上酒,递过去让他递给那位万众瞩目的聪少。


余湘觉得有趣极了,他不是商圈的人,不清楚聪少的分量到底多重,不过照想过来给聪少敬酒的男人人数,他觉得假扮成商圈的人这件事情,有些少了意味。


聪少左手支着拐杖,右手自然垂直,他的商业伙伴三言两语赶走了前来敬酒的人,找了一处地方坐下,余湘将西服妥贴的放在聪少旁边,然后直身站立,等待吩咐。


聪少并没有开口,商业伙伴倒是陪着笑脸问了聪少:“聪少,您喝些什么?”


出乎意外的,聪少把拐杖放在一边,食指扣了扣桌子,灯光从蓝宝石上反射在余湘的眉前,他开口道:“来两盐汽水。”说着就从鳄鱼皮的皮夹里掏出了一笔不菲的小费放在了余湘手里。


商业伙伴抬了抬眉头,见聪少没有再开口的意愿,便也很快的点单,并大手一挥,让余湘带“苏菲”和“安娜”,以及“油光水滑年轻美丽的姑娘”们上来给聪少挑选。余湘笑着点了点头称“是”,转过身去走了,走之前还顺利捕抓到了聪少皱了皱的眉头。


没走两步,离开了他们视线的余湘立刻把单子和吩咐给了另外的一个小年轻,带着鼓励式的前辈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后看着小年轻侍者对着他连连鞠躬,口中的谢谢止都止不住,欢天喜地的冲去安排了。余湘看着他的背影,抖了抖肩膀,这身马甲穿的他不是很舒服,可能是因为绷的太紧了。


不过计划可能要改变了,余湘有点苦恼,往常来这边坑蒙拐骗的时候,商圈的人也多,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今天少很多,果然聪少的消息,让好多人都坐不住啊。


那就玩个别的骗局吧?嘻嘻嘻嘻临阵改变计划这种事情是——


真有意思啊。


鱼香肉丝正在一肚子坏水嬉笑的时候,葱烧海参手里把玩着杯子,他没有把墨镜摘下来,身娇体软的女孩子们在他眼里,颜色也不甚分明,但那群女孩子分明是得了消息,一个劲儿的巴结他。也不是带上来任他挑选,而是一齐上阵,十八般武艺,七十二种变化算是齐了,估计就差今晚他一个点头,全武行都给他放倒。


娇媚可人伏在他身上的,声音低弱温柔可人的,坐在一边冷若冰霜,但时不时看他的,还有在他面前已经和姐妹玩上的。“商业伙伴”就等他一句话,摸清楚他喜欢什么类的了。


可是葱烧海参只觉得魂生灰暗,他能拿钱把这什么夜巴黎买下来,把这群人赶走吗?


名义上是带过来感受一下上海的夜生活,也说是带他来玩的,但聪少现在只觉得,他是过来被玩的。该死的,他就不应该从东南那边回山西吃苹果!


正当他烦恼至极,就差甩钱走人的时候,一只格外冰凉的手抚开了旁边的女人,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,暗紫色的发丝晃荡在他的眼前,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左耳边传来,谓叹般咬着他的耳背:“让我看看……这就是名震四海的聪少吗?”


是个男人的声音,聪少觉得头更疼了,上女人看他没反应,连男人都给他招来了?


还未等他回头训斥,身后那个咬着他耳朵吹气的混帐已经款款的坐在了沙发旁边,正好坐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旁边,开口就是一句调戏:“你笑起来和春天的牡丹一样美丽,看见你笑的男人会为你摘下星星,你为什么不笑一下呢,美丽优雅的小姐。”


这句停下后还加了一声:“今天得不到你的笑容,我会沮丧一整年的。”


男人的嘴巴甜的似抹了蜜,但却毫不留恋的将目光转向了聪少。他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,头顶的是上海普通的帽子,他抬手把帽子摘下来,放在了桌子上,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,另一只露出来的眼睛蓝的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头。他笑着开口:“初次见面,聪少。我是余湘,你或许没有听过我的名字,但你的朋友应该被我骗过——对,我是骗佬。”


出乎意料的开场白,聪少已经说不清今天第几次皱眉,而坐在他对头,那两个怀抱着苏菲和安娜的男人似乎快要蹦起来了,其中一个结巴了半天,凑出来一句话:“骗子!”


严厉而惊慌的指责让他完全忘记了控制自己的音量,周围本来就在打量着这边动静的人,听到这句话齐齐转了过来——是谁会让聪少那一桌骂人?是谁被指责了骗子?


“余湘?我没听说过你,你需要我的投资?”葱烧海参不耐的开口,如果可以用钱解决,他不想再呆在这里耗。


余湘笑的眼尾都快掉了:“我不是和你说了吗,我是骗子。我听说大名鼎鼎的福商聪少要来,特地来欢迎您,尊贵的聪少,不信你可以问问这间夜总会的人,谁不知道‘余湘’两个字?谁没被我余湘骗过?你的冷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失败的诈骗师——哦,我伤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”


聪少从沙发上拎起了拐杖,今晚谈完商业合作后被拉过来染一身脂粉气让他很不舒服,这个自称是“余湘”阴阳怪气的男人,让他彻底失去了呆在这里的耐心。他试着准备离开。


“聪少,既然你是福商,要不要和我比一下运气?我保证不骗你。”余湘笑眯眯开口。


“你说你是诈骗师,那我怎么知道你这句话是真是假?”聪少扫了一眼余湘。


“和我比运气是真,不骗你也是真,你是福商是假。”


“一局,你要怎么比。”


不是葱烧海参想和他玩,而是他就要离去的时候,那两个商业伙伴突然交换了一个眼神,让他有些背脊发冷。


他这两个商业伙伴,是孔家的人。他试探了一下,估计自己擅自离开,这两会在背后搞什么动作。有时候钱不是特别万能的,这句话确实不能造假。没准这个余湘过来,也和他们有关系。


余湘单手托着下巴,道:“就玩夜总会的骰子吧,单纯拼大小,证明我没有骗你。我赢了,你给我十万大洋,我输了——我带你离开这里,这笔生意我还可以帮你推掉。”


聪少感觉自己额角抽了抽,抓着青白玉拐杖的手紧了紧:“哪句话是真?”


“你怎么这么没意思,你让我好沮丧啊……沮丧的都想离开这里了。我赢是真,我输是假。honey,满意了吗?”余湘啧了一声,就着身边女郎的手喝了一口酒,砸吧着嘴露出了一个受伤的表情,冲着女郎撒娇道:“你能安慰我一下吗,甜心?我赢了那钱就都归你。”


女郎有些不敢置信,余湘找着补了一句:“千金难买美人笑,你就冲我笑一下,我就好了。”


还未等到见钱眼开的女郎开口,聪少就摆了摆手,针对道:“你帮我看着他有没有出老千,抓到一次,我给你二十万。还有,我要先骰。”


“随你。”余湘笑道。身边的女郎已经不复刚开始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,可以算是两眼放光了。


在夜总会开盘的人并不在少数,骰子上有磨损过的痕迹。聪少随手一套骰子,不甚熟练的提起来摇了三把,女郎们娇笑着看着聪少和余湘二人——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商贾,一个是上海恶名昭著的骗子,或者还有些羡慕的目光,羡慕那个平白得了天降横财的女人。


三把摇完,聪少抬手打开了盖子,两个六,一个五。他抬头看似笑非笑的余湘:“有规则吗,单纯拼点大?”


“你非要摇出来再跟我问规则吗?要是我说是拼小该怎么办。”余湘歪了歪头,枕在了身旁女郎的肩膀上,一股脂粉气差点呛得他打喷嚏。


“我相信你的人品。”


“阿嚏!”余湘还是被呛到了,打了一个喷嚏出来。


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行规。”聪少慢条斯理的把骰子推给了余湘:“到你了。”


余湘伸手接过骰子,桌子有点长,聪少这个角度刚好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余湘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,于是抬头,那只没遮住的眼睛就这样勾引似的盯着聪少。


蓝的就像他手上的戒指一样。里头装满的是玩笑和胜负欲,那是上海最顶级的诈骗犯。


“那就来玩吧,拼大,输了不要哭鼻子。”


他合上盖子,一阵哗啦啦的声响,手快的似乎看不见影子。余湘脸上带着阴谋得逞似的笑,单手将骰子摇出了花儿来,和似乎第一次玩这种东西的聪少完全是两个极端。身旁的女郎眼神急切——她看不清,在聪少摇出十七后,余湘不可能不作弊,但是她看不清。


看不清,也就代表二十万飞了。


不知道谁关了音乐,偌大一个夜总会,竟然鸦雀无声,人们的眼睛盯着那个据说骗过上海一半权贵的人摇着骰子,然后“啪”的一声,将骰子牢牢盖在了长桌上,里面的骰子却还在旋转,玻璃的桌面发出摩擦的声响。


余湘冲着聪少鞠了个躬,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,给自己倒了杯罗曼尼——那两个谈生意的点的,价格贵的他眼抽。他将杯子放下,眉毛一挑:“聪少,您来开。”


“你不怕我作弊?”聪少一直皱着的眉头放松的松开了,听了一脑子的生意弯弯绕绕,又被莺莺燕燕围绕着叽叽喳喳叫了半天,来了个干净利落阴阳怪气的男人,反而真正让他感觉是来寻乐子,不是入龙潭虎穴了。


“您怎么忍心?我可穷困潦倒,要是输了,恐怕只能在这儿陪酒还债了啊。”


话是这么说,但余湘的脸上像是写了“菜鸟”两个字,讥笑着面前的少爷。聪少冷哼了一声,抬手打开了盖子,里头安然躺着两颗六,还有一颗仍在缓慢的旋转。余湘看了一眼那不识时务的骰子,假笑一声:“诶呀,这颗骰子好像不太听话,抱歉抱歉。”


说着一拍手掌,轻轻敲了敲玻璃桌面,骰子顿时应声而倒。


身旁围绕着的看戏人群发出惊呼,方才还安静的鸦雀无声的人堆里传来了低声的讨论,而那两个孔家的商人脸色非常不好,余湘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布局。


——十七。


“平局。”
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平局了呢,还来吗。”


聪少双手交叉,胳膊肘顶着桌子支撑下巴,沉默的看着对面浮夸的放声大笑,仿佛捡到了什么千古笑柄似的,几乎笑趴在了身旁女郎身上的男人——她脸色非常不好,天降横财的机会就此溜掉了,她自然气结。


“不。”聪少拒绝道,顿了顿甩出来一张空白的支票,又道:“你要多少钱,把这个点变成十六?”


——你要多少钱,把我带出这趟浑水?


围观的人群们发出了一小阵惊呼,只是一个平局,就能从聪少手里换钱?还是随意填?聪少是真的人傻钱多,还是什么意思?


“不”余湘笑着拒绝道,拎着帽子戴在头上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走到了聪少的身旁,俯下身道: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行规。”


然后像抱住被他称为“美人”的脂粉女郎一样搂住了聪少,在围观的惊呼中恶劣的吸了一口气,咬着耳朵:“honey。包我二十万一晚,外面右转一公里半处有家茶楼,没有闲杂人等。”


——二十万,一口价。


“你说的。”聪少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,然后就像那两个孔家的商人调戏苏菲和安娜一样,在余湘的腰上摸了一手,随后站起揽着人拿起拐杖就要往外走,身后的商人开口却不善了:“聪老板,哪有酒桌上,小辈先走的道理?”


聪少皱眉,还不知道怎么回人时,余湘已经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去,语气无比的无辜纯善,开口道:“对咯,我忘了一件事啦。”


他说着一甩左手,破空之声飒地传来,擦过那两个商人的脸,精准无比的打在夜总会的玻璃桌上。余湘笑道: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行规,绕个弯子,不就行了吗?”


“而且,我可不是干这个的‘千手’。”


余湘挽着聪少的手,步履轻快的离开了大堂,出了门。聪少的司机早已久等,拉开了车门,却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家少爷带了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出来,还特别自觉的坐进了车里。


大堂里,被砸出了三个坑的玻璃桌上,放着三颗骰子,夹着一点黑色发丝,胆大的侍者摸过去收拾残局,那三颗骰子仍然在旋转,侍者轻轻碰了一下,三颗骰子应声而倒。


——一红二蓝,五五六。


上海素有夜巴黎的称谓,已过了十二点,街上却依旧灯火通明,霓虹灯不时闪过车窗。余湘上了车就速度和聪少分开了一米远,却依旧是带着那副坏笑,商讨道:“出来的费用二十万,保镖费用两万,指路一万,借宿三十。算上我余湘的清白——老板,四十三万零三十,今晚过后从此相见不相识,一笔勾销。”


聪少停止了擦着拐杖的手,眼角犯抽的看着这个“上海滩第一骗子”的眼睛,道:“你清白还值二十万?”

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说我,我太伤心了,我要哭了。”余湘立刻做涕泣状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:“大哥哥我可是个正经人,就说我这脸,我这手法,半个上海的女人爱上我都只是时间问题。今天和老板您传了什么不三不四的,我从此该怎么办?半个上海的女人的爱慕,难道不值二十万吗。”


“包括老弱病残?你一个食魂的想法真多。”葱烧海参嘲讽。


鱼香肉丝嬉笑:“上海的女人们无论年月和时期,都是上海的珍宝。您是哪位,聪少,聪少……葱烧海参?”


前面的司机好奇的看了一眼后视镜,葱烧海参挑了挑眉头打算终止这个话题,鱼香肉丝又开了话匣子:“前面左转二十米再右转,前面那个红绿灯装了特殊的摄像头,归孔家的眼睛——聪少,您猜猜,我是哪位?”


“鱼?”葱烧海参看了一眼,道。


鱼香肉丝点头:“鄙人就是最强大的食魂——松鼠桂鱼。”


葱烧海参:“你别蒙我,他我见过,白的。”


“你说这样?”鱼香肉丝不屑的啧了一声,袖子里飞出来一张扑克牌,看的葱烧海参眉头一紧,抓了他的手就往下一按,开口道:“别吓到别人了。钱阻止不了。你现在闭嘴我给你再加五万。”


“成交。”


一公里半不远,纵使余湘让司机绕了好几段路,也还是很快就到了,余湘从车里下来,刚想伸个懒腰,突然看见了司机脸上的表情,抽了抽嘴角计上心头,开玩笑似的又搂了一把聪少,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油,这才来到了大门口前,伸了个懒腰。


“你干嘛。”聪少的表情绝对说不上美好。


“我占你便宜。”余湘玩味的赏了他一个眼神:“一次减四十万。”


“你在侮辱我,我缺这点钱?


余湘没回答他,打开了那扇大门。说来奇怪,明明是个茶楼,到现在却还没歇业,里头灯火通明,余湘指了指掌柜的,和聪少道:“是家黑店,属‘上海滩’和那群姓孔姓宋的没关系,改天记得跟我结帐,我走了。”


“你不住这儿?”


“骗的人太多了,不敢。有缘见吧。”




——“所以这就是你要躲着聪少的原因?”空桑少主笑了出来。


余湘单手把玩着一副扑克牌,黑桃梅花在他的身边飞舞,他楞了一下,然后对着少主笑道:“当然不。那天我可没走成,喝了点酒给聪少拉进房里污了清白,从此当然就躲着他走了,不然我怎么混啊。总不能豪门娇妻带球跑吧。那句话怎么讲——债主先躲欠债人。”


空桑少主哼道:“信你是鬼。你这句话里能有半句真的都是我瞎了眼。”


“对,假的。”鱼香肉丝嘻嘻笑了一声。


反正已经有人第一个信过他的人品了,再多再少,也不过如此嘛。


他心情颇好的去庄园的地里晃荡了两圈,看见了养着鳄鱼盯着他看的葱烧海参。冲他吹了一口口哨打了声招呼:“好久不见,聪少。”


以及,你猜猜,我在想和你传桃色绯闻,这句话是不是真的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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